【快新】云落之时

  


是写给咩咩离老师的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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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禁啦



云落之时

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




     BGM:Through the Years & Far AwBf3ay-みずさわゆうき

               &     大丈夫-RADWIMPS  




-我从未怀疑,你的温度。

-那一瞬间?

-不。云落下来的时刻,星星上升的夜晚,你来见我的,每时每刻。




       工藤新一承认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无神论者,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讲台上的地学老师还在板书着什么,粉笔点在墨色黑板上簌簌掉下的灰里拉出了好几道滢亮的尾巴,如果不是接下来他唾沫横飞地解释着与流星相关的知识,可能大概不会有几个人会把那所谓的曲线辨别成亿万光年外垂直落下的星体碎片。

       地学一直是他的薄弱点,工藤新一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其他科目他就能让老师们夸不绝口,偏偏地学这一门课程贴着及格红线的边缘狠狠擦过。就比如说现在,讲台上某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办公室被合伙施加了压力的灼热视线,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的紧盯烧得他背脊发疼。

       要是这时候不合时宜的举手上厕所,可能也会被那人压着一同以最快的速度来回吧……

       可是他的确摸不清那些所谓的“绝对星等”“造父变星”之类的词汇,在他理解而言是头脑再好也难以捉摸透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一向相信眼见为实。

       试图反弹掉警犬视线般和秃得几乎快没了发际线的那个结合体,工藤新一空出的那只没有撑着下巴的手,还覆着夏日刚至的潮气,随意地在笔记本上绕着一个词语圈了几圈,随即不请自来的一声哈欠理所当然地招致了一道不满。

     “喂——新一,”前桌的毛利兰压低了声音,万般小心地避开讲台上的死亡注视趁着空隙敲上了工藤新一的课桌,原本提醒的话在下意识地瞄到工藤新一圈出来的字眼的时候急转而止,反而不自觉把那两个字念了出来,“’流星’?”

     “新一你对流星感兴趣?”

     “……也不算是。”他沉默了一阵,思考的回应也不是完全反驳,“只是最近有些在意。”

       白昼的流星与骤变的场景,是他说不出所以然的一些东西。

     “什么?”后面接着的那句是刻意骤减了音调,少女自然没有听清,“只是什么?”

     “兰,你知道英仙座流星雨的母天体是哪颗彗星吗?”此刻的工藤新一像是特意敛去了锋芒,平白无奇的高中生拿着笔百无聊赖的戳着纯白本子上的字,在连贯的字迹周围点得星星点点像极了即将一呼而应一同坠落的流星群。他的嘴角藏在指缝里还带着笑。

       毛利兰的不解在下一刻沉重的咳嗽声惊了回去,讲台上的来源毫无疑问地指向了她,“毛利兰同学,想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少女惊慌而措地站了起来,“英仙座流星雨跟哪颗彗星有关?”

       不知所措,试图求助工藤新一才想起这家伙的这门课也学得一知半解,就在快要放弃说出“不知道”的时候,后排传来熟悉的声线,是清朗的,不带一丝犹豫的提醒。

     “是Swift-Tuttle彗星。”

 

 


       工藤新一在十一天前,第一颗流星落下来的3个小时之后,把原本整齐摆放的书桌翻得一塌糊涂,才从最底下抽出了地学课本。书本太过干净了,仅仅只在扉页有着工藤新一的名字,除去了去警视厅帮忙处理案子的假而翘掉的课,平日课上应该存在的一些简单的圈叉勾画都没有。

       不等同于其他课程的烂熟于心,工藤新一的指腹摩擦着目录一栏一栏地寻找相关的字眼,才在打了星号的缩小一号字体的章节上看到了所想要的。

       他大致翻了几页,稀稀疏疏的全是公式化的解释,纸张碰撞沙沙地响,台灯昏暗架起了没有一颗星星的夜晚,顺手去拿起来的咖啡杯也冷得彻底,热气都被大开的窗户抽走。

       啊,这一次拿到了。

       春末的凉气似乎还未尽,他在周末的最后一个傍晚在窗边翻着烂熟于心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明明不是深夜,还是习惯性的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半颗方糖本来是他的老规矩,他本就不嗜甜,但也很难接受太纯的苦咖啡对于感官的强烈冲击,然而这次却没有放。他翻遍了厨房最后一个柜子也没有找着方糖袋,才想起最后一包似乎在前一天就合着其他垃圾扔到了大门口的垃圾回收处。

       工藤新一无奈地看了眼咖啡机下接好的咖啡,香味萦绕而浓烈,倒掉也太可惜了点。叹了口气还是端着它上了楼。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几乎忘记还有杯咖啡放在窗台,眼神还定格在规矩整齐的行列中,想起来的时候抬手却在窗台上一扫而空。他不解的抬眼,窗外种在工藤宅邸花园里的那棵树在几秒前止住了风吹动的声音,取而代之他被灯火通明的屋子挡住了视野,却还是看到了落在屋顶拉长的光线,他认为,准确的来说,他认定那是一颗在夜幕来临前的流星,光线比三等星还暗的一颗。

       咖啡杯不见了影子,前一秒明明还在自己的房间,而现在,他在一个陌生格局里。

       床还是床的位置,门还是门的位置,可是布局完完全全改变了,唯一散发出工藤新一气息的只有手里捧着的翻到三分之二的福尔摩斯。

       墙上挂着的是不认识的魔术师的肖像,书桌上散乱着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道具,扑克牌的花色被卡在书页里阻止着翻飞跳跃,学兰校服整齐地叠在床头柜上,他没见过哪个学校穿过这种校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里。

       他自然而然的站起来,倾身去抽出那张红桃A,卡在书页里的那张,夏日的风肆意的卷起,月亮升了起来。

       课本被吹到了第一页,台灯比自己房间里的还暗了几分,但好在很清晰的,像是故意透露给他的信息,那个写得并不能称之为好的笔迹下的名字,都一五一十的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黑羽快斗……?

       从来没有听过的,但毫无疑问的是一个男孩子的名字,笔迹弯曲的弧度似乎张扬过头了点。

       旁边还画着凌乱不规则的涂鸦,藏了一半在书角的阴影里,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个所以然,探案集被工藤新一随手搁置,似乎差一步就能看清什么,伸长的手还没来得及抹掉阴影显出真相就被不合时宜的及时止住。

       不规则的轻快脚步声在靠近,从楼下攀附着楼梯,咚咚地由远及近,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工藤新一的心吊了起来,阿笠博士圆圆的脑袋从门背后探了出来。

     “新一?你在做什么,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风又吹得窗外的树叶清脆相撞。

       而他知道,无论是那个名字,还是房门外轻快的脚步声,或是现在还在右手拇指与食指间夹着的红桃A,还有那本彼时被他随手放在了床上不见了的探案集,都试图向他解释一些难以让人理解的事实。

       工藤新一有些雀跃难耐,是不同于以往,这次他比哪一次案子都更加急切,急于去寻找某个真相。

     “阿笠博士,来得正好,想让你查一个名字。”

 


 

      “所以——”宫野志保不留情地踢开挡在她与咖啡机之前的某个庞然大物,提着问的语气也没有带着多少关切的兴趣,“根本就没有‘黑羽快斗’这个人的存在?”

       工藤新一没有回答,翻着各种天文学科研学说的动作倒是提前停滞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宫野志保是对着他讲的。

     “是啊……”最后一本存放在博士这里的期刊被他翻到了末尾,论文学者的签名与参考文献斜斜的落在文末结语。旁边甚至还有一本《时间简史》,安静随意地摆在脚边,硬壳封面陷在毛绒地毯里夹了几缕纯白。他变换姿势,用另一只手撑起头,又捞起第一本翻阅过的看了起来。“博士把现存的人物关系网翻了个底朝天。”

     “但是就是找不到。”

     “难道不是你睡昏头了?”

     “你觉得呢?”

       他经历过APTX4869用长达半年把他变成了一个小学生的事实,那些惊险的,难言的,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实。在别人看来那些相较于现实也是所谓的天方夜谭,但是至少那种药,是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他从一而终相信科学理论,生老病死,眼见为实。而尘埃落定后的如今,似乎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和另一个不存在的真实。

       这可真是难办了。

     “这可真是难办了。”刚在心里成型的话被宫野志保掏了出来,清冷的,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内心独白,每个字眼都准确无误地卡进工藤新一的死穴,“难倒大名鼎鼎的日本的救世主的不是形形色色的杀人案,反倒是一个同龄的高中生。”

       他的眉眼都被拧紧成一体,牵起的嘴角吊着勉强的笑容,“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灰原。”

     “这倒不用谢。”宫野志保随意地摆手。

       谁真的谢你了啊!

     “我觉得新一应该是睡昏头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阿笠博士信誓旦旦地回复宫野志保好几分钟前的话,见两人同时愣住还不解地往下接了一句,“怎么了,不对吗?”

       宫野志保没有多大的表情起伏,但是止不住抖动的肩膀和假意滑手机的动作都把她暴露得一览无余。

       的确,要是给谁说他在大傍晚因为看见了一颗流星而穿到一个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的房间里,论谁都会觉得他是睡昏头了。

       他悻悻然地关上了杂志,脸上却是意难平。作为侦探,他永远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点无可厚非。可是这种事情,太神叨叨了,怎么可能从书上扒出丁点蛛丝马迹。

       倒是从经久未阅的书页里翻出了夹在最不明显的一页的一张宫野志保写给阿笠博士的便签。

     “不准偷吃蛋糕。”……这老头,到底是无视了多少张警告啊。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没找到叠得四四方方的便利贴,倒是顺出了一张卡片,在空中旋了半圈直愣愣地覆盖了时间简史的前半段。

       是新宿二丁目新开的一家甜品店的折扣劵,从今天开张算起,为期一个月的有效期。思考了半天才抓住了重点想起是毛利兰抓着他的手,说着铃木大小姐去美国看京极真比赛忘了陪她去甜品店的种种,而这个周末唯独有空的只剩工藤新一他一个人这件事。

       手机铃声适时而起,接起来果不其然对面是细碎嘈杂人流涌动街头青梅竹马蓄了满腔的抱怨,工藤新一向前迈步捏着边角把甜品券揣回了口袋,一边小心翼翼说着抱歉一边跟博士和宫野志保传达必须先走了的讯息,他甚至忘了带上门,就用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了去。

     “这么着急?”阿笠博士转动的椅子还嘎吱嘎吱地响。

     “他去寻找真相而已。”

     “啊?”

     “你没看到吗博士,”宫野志保把手机滢亮的屏幕举起来给他看,推特主页上有关“你对流星许了什么愿望”这一话题凭着迅猛的速度冲到了话题榜前十,五花八门的平凡的华而不实的愿望都被各路网友描述在了后面,“最近各地的人都说在白天看见了流星,也有天文学家声称这是一次预示。”

     “今年的英仙座流星雨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景。”

 

 


       工藤新一挂着满手的袋子,连左右手的胳膊肘都无一幸免之后,开始后悔答应了青梅竹马出来这件事。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出来买个蛋糕就回去,显而易见,他低估了女孩子在购物这种事上独特的天分与战斗力。

       除了原本毛利兰想要买的衣服以外,绝大多数似乎还是某个远在几千公里外能轻易无视烧钱的流量还开着网络远程视频的某个铃木大小姐拜托的东西。以至于最后逛到甜品店被大喇喇的打烊牌子拒之门外,天色昏昏沉沉地熄了,街边的路灯撞着人影绰绰从这头到那头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夜幕将至。

     “啊糟糕!”毛利兰快把甜品券上的字样盯地烧出一个洞才在左下角看到了那行小字,“18点打烊,怎么不早点看到啊。”

       19点05分,长针抓着表盘又不停歇地转了一个角度,19点06分。

       这时明明天边的一角还有余光,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站在路边等着通讯指示灯的由红转绿,少女还在不住地说着“抱歉抱歉,这次约新一出来明明是去甜品店的。”以及为了表达歉意从少年的手上接过了一半的购物袋,“没事,我可是空手道部的,这点重量真的没关系!”

       工藤新一知道青梅竹马的性子,推脱不了索性就由她抽走了少部分不太重的一些,还想说些什么,头刚刚偏过去就被新宿街头的巨大荧幕抓了神,他不得不承认最近他的确对“流星”这个词汇有些过于敏感了。

       不出意外地,荧幕上放着的是晚间东都电台的新闻,而报道的内容正是一个月后将要盛大开幕的英仙座流星群。

       播报员还在公式化地介绍着最佳的观测地点与观测方位。

       3秒,2秒,1秒。

       绿灯亮了起来。

     “新一?”青梅竹马碰了碰他的衣袖,示意他人行道上已经交错对流的人群,他才回过神,简短地回应,然后走上前时眼神里的光还遗留在挡住了大片天际的荧屏下。

       但是阻挡不住另一颗孤零零的流星的光芒。

       它从万千星星的怀抱中坠落,逃也似地向着侦探奔来。

       然后天地间的吵闹在一瞬间换了新,前一秒还在耳边雀跃耳语的女孩的声音被拉长到逐渐无声,巨大的电流声在脑海里拉开了帷幕,新宿的荧幕还伫立在那里,流星群的报道被糅合交杂融成了一张巨大的,纯白的卡片。

       上面的涂鸦太过于熟悉,他在某个人的桌前看到了其中一半,而现在,终于拼凑成了完整的圆。

      “是基德!!!!!”不知道是谁唤了这么一声,人群如沸水瞬间烫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雀跃声叫着工藤新一从没听过的代号充斥着他的鼓膜,他顺着人群一同抬头,直升机盘旋的灯光亮得晃眼。

       纯白礼服下怪盗的披风被高处的风扯起又糅碎,单片眼镜挡了他大部分的表情,明明站在荧幕顶端隔着工藤新一好几百米的距离,但他又真切地看清,那人在透明又浓重的poker face下笑得肆意,是独属于17岁少年的勇敢无畏。

      “It’s show time!”

      他从高台跳下。

 


      “新!一!”

       毛利兰用此生最大的音量一字一顿地叫着身旁的青梅竹马,眼看他眼里重新落回了光,才把担忧一并吞了回去,“真是的,你在干什么啊,都红灯了。”

       被青梅竹马生拉硬拽地过了斑马线,工藤新一先一步拦下了毛利兰的一股脑的大堆疑问,他把青梅竹马带向就近的一个公共座椅,袋子层层叠叠堆满在少女的脚边。工藤新一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仔仔细细地像是交代着非常重要的事,“抱歉兰,我必须去一个地方,你在这里等着,我会通知你父亲过来接你的。”

       毛利兰很久没从工藤新一的眼里看到这么耀眼的光了,晶晶亮亮的滢蓝而又纯粹,她从他的眼里翻腾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像是久别重逢,或是经久初遇。

       而工藤新一正追随着另一道与之相同的光,并义无反顾向他奔去。

 

 


       绕着高楼而起的风太凉了,牵起侦探衣角跳了一轮圆舞曲又转头去亲吻他的发梢,圆月抛下光斑,在他的肩上蹦跶躲进了他温热的怀中。

       工藤新一把重心都放在了栏杆前,任由晚风去环他纯白衬衫下的腰,交叠而上的双手一点点地抚平衣袖的细碎褶皱,远处星轮璀璨,会有一颗携他而来。

       他独自一人……并不是独自一人。

       纯白怪盗兀地坐在工藤新一旁边的栏杆上,不远不近,与工藤新一是恰好的距离。他的左手撑着扶手,三公分外是工藤新一的指尖,像是等了很久,温凉的气息都钻进了他的手套,细细密密亲吻他的掌纹。

       他的斗篷竭尽所能地被风撑到最大的角度,又作为保护人的姿态,为工藤新一挡住了大片呼啸径走的夜风。

       钻石是蓝的,天空是黑的,月色是白的,星星是闪烁的。他的右手是蓝白交错的折射,举起来的宝石还在熠熠。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怪盗基德?或是黑羽快斗。”

       他先一步找到了缺口,敲碎了弥漫在两人之间默契的不言语,工藤新一甚至都没有偏过头去看那人隐藏在夜色与高礼帽下的容貌,城市霓虹流光还锁在他眼底。

      “啊——果然你之前来过了,名侦探。”怪盗扬起了头,倒转的掌心三两下就藏下了宝石,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意外,像是惺忪平常的与重逢的友人的日常对话,双手撑起的栏杆伸长了背脊压下一些重量。“要是平日的话你可以叫我黑羽,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叫我快斗,但是现在,”

       他双腿悬空,仔细地思考了一阵,眼睛在单片镜下眨了又眨,“还是叫我基德比较好。”

      “不意外吗,被某个‘并不存在的人’在第一次见面就扒下了你藏得天衣无缝的怪盗面具。”

      “不意外。”他接话接得严丝密缝,坚定又沉着,“你总会有知道的一天,是早是晚并不重要。”

       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的见面。

      “不重要?”工藤新一捕捉到关键词,愣了片刻紧接着是低低的笑声掺进了话语,“也对,我在这里也没有能正当逮捕你的理由。”

      “那我倒是还蛮想有那么几次被你追着跑的机会。”还在视线可及范围的远处是几架无头苍蝇还在没有目的的盘旋,红蓝交错的警笛就着黑夜轰着雷鸣向着反方向驶去,他们站在高楼楼顶,而直升机的探照灯却打不到他们身上。

      “或许我是第一个这么快破解你真正暗号的?”工藤新一想了想,又改掉了措辞,“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被点名的怪盗倒是毫不掩饰,不假思索地就应了声,站起身踩在栏杆上的动作一气呵成,手还揣在兜里,却并不晃悠,他背对着工藤新一迈了一步又转回了身,轻飘飘地跳到侦探的身边。

       等到工藤新一转过头,脚尖与他相对,额前的碎发扫过他的皮肤,还混着没被冲淡的洗发水的香气,怪盗基德差点晃了神,在情感爆裂之前还是先开了口,“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把这个还给你?”他把红桃A戳在怪盗基德的心口。

       名侦探的不解风情让他在内心哀嚎了一阵,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的确很吸引人。他不辞而别,又主动向他跑来,却并不问那些明明困扰了他自己许久的真相,甚至连他为什么熟练地用着“名侦探”这个称呼这种问题都无视了,不免让人觉得工藤新一实在是真实地过于可爱。

      “是,是。”他从侦探手里接过那张扑克牌,54张完整的一套又重新为他所有,他回以致礼,听不清的是失落还是期待,“但是很抱歉,这次没有把名侦探的东西带来,因为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真的很精彩,等我看完就下次再还给你吧。”

       在这个地方,脚触不到地,手碰不到天,他们站在宇宙的中央,聊着日常星碎琐事。又过于默契十足,任何一方都没有提起有关流星,时间,平行宇宙的话题,或许此刻宇宙爆炸,彗星相撞,流星坠落,在这个星球之外,还有无数的世界碰撞交织在一起。

       但你我在此相遇。

 


      “那么晚安,名侦探。”

      “下一颗流星坠落之时,我会来到你身边。”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黑羽快斗穿着那身他看到过的诘襟校服,嘴里还塞着甜味的马卡龙,嘴巴包得圆鼓鼓的,趴在一楼的窗台外支支吾吾,另一只绕着侦探衣角的手还在不遗余力地打着圈。

      “唔,虽然那个叫什么惠子的女生的作案动机的确很充分,但不是还缺个关键证据。”

      “宫崎惠子。”工藤新一提醒他,“学校就这么大的范围,而且还是在放学后犯的案,从案发到发现尸体也不过半小时的事,凶器倒是不见踪影。”

       旁边的家伙还在吧哒嘴吞下最后一小块甜品,右手尖尖上沾着的粉红色的残留显得格外扎眼,“难道是我过来的时候把凶器传到我那边去了?”

      “说什么蠢话。”工藤新一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想亲身实践敲开这个不知所云的怪盗的脑袋,看看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构造能让他说出这样天马行空的话,但是当他望向黑羽快斗,他的发顶还乱蓬蓬的,翘着应该是晨起没有理顺的几缕,又放下了心思。

       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还不足以让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于是变了路径,摊开的掌心递给了黑羽快斗,里面叠得规整的是一方干净的手帕。

      “擦干净手。”

       半个月的相处,工藤新一总算能稍微理解黑羽快斗对于甜食几乎到了过度依赖的程度,他热衷于把它们囤起来,就像藏食的一只仓鼠,横七竖八甚至连侦探家里的冰箱也不能幸免,偶尔也能从身上变戏法般的变出几块,一开始还偷偷地往他的口袋里藏。

      “好。”怪盗笑嘻嘻地接了过去,指缝中的都被仔仔细细擦掉,然后他将手帕一点点地揉进掌中,拳拳而握挡在工藤新一眼前,斑驳褶皱展开的瞬间,干净没有一丝折痕的又重新回到工藤新一的手中。

       他看着黑羽快斗对着他笑,然后一瞬间所有都了然于心。

       目暮警官刚给高木交代了任务,回过头来就是少年们相谈甚欢的场景。他走过来的动作惊了躲在黑羽快斗衣服下的鸽子,白鸽惊起,扑翅躲到了二楼的房檐上,探着头又好奇地打量。

      “新一,有什么头绪吗?”明明是对着熟识的少年侦探说的话,眼神却有意无意地伸向旁边,当他飘忽不定的眼神与黑羽快斗扑闪着的大眼直直相对时,卡壳的声音登时显得有些尴尬,“那,那个有关凶器跟凶手……”他迟迟没有说下去。

      “不用在意他,”工藤新一听出了他的迟疑,看着黑羽快斗热切地给目暮十三打了招呼,后者重重地咳嗽尴尬地笑,他没有收起手帕,“其实这件案子本来就没有什么难处。”

       目暮警官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也没想到工藤新一这么快就能得到答案,“怎么说?”

      “就众多学生来去的现场,仓促的作案时间来说,一开始其实已经就把这个案子界定在‘冲动杀人’这种格局里,明明在这种慌乱的时刻,凶手却还能冷静地把凶器带走,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的空间和时间里。”

      “这种轻易就能让警方的情绪跟着他跑,让人相信是从一而终的策划才能做出这种心思缜密的事,从而把重点从’冲动杀人’转向‘蓄意谋杀’。”

      “但其实凶手只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把我们骗了过去。”

       很难想象搜查一课的警视长伸长了脖子全神贯注地去听一个高中生的推理,他若有所思跟着侦探的思路逡巡,还下意识地附和,“那是什么方法?”

      “是魔术。”趴在窗台安安静静的少年开口就是答案,声调上扬,尾音还打着颤,五指张开却唯独并了食指与中指,皱皱巴巴的手帕就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上面还点着零星的粉色碎点。

      “是个障眼法。”工藤新一把那人不满的眉眼都挡了回去,“干净的与用过的手帕,其实准备两条一模一样的就能掩人耳目。”

      “同样的道理。”他向前迈开步子,被怪盗把玩得乱七八糟的衣角终于脱离了苦海,绕过课桌教室不显眼的角落留下了他的目光,众人才把注意力重新转回那个闷声不吭存在感为负的家伙。他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被聚焦时还在写着当日的英语作文,没有停笔,与杀人现场格格不入。

      “两把相同的刀,一把是凶器,另一把不是。死者是雕刻社的,一把安分干净的刀在他的笔盒里,但是那并不是他的。刚刚随口问了一下和他同社的宫崎同学,他前一天特意在社团里炫耀了他新买的刻刀,而现在那支老朽的刀柄对此做出了反驳,那么不知道这件事还用它杀了人,去雕刻社偷换不用的旧货试图掩盖真相的。”

       工藤新一扣了扣他的桌子,不轻不重,敲下去的时候还刻意地偏向了课桌左边,他才与侦探对上眼,尽管对方把笔捏得咔嚓作响,还带着满目的愠怒,工藤新一并没有被干扰,一丝不苟地用着平和的语调,凑到他耳边。

      “你的右手无名指靠近中指的那面还沾着血。”

       工藤新一对那人慌乱掏出手帕擦拭的动作毫不在意,是早有预料,他转过头看黑羽快斗,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才发现对面的人也在看着他,应该是看了很久,对上眼心脏未经允许就私自停跳了一拍,那人的眼睛太蓝了,拉着他就往深处沉,他无措地移开了眼。

       第一次没有遮拦想要分享破解案子的喜悦这种事,他居然想传达给黑羽快斗听。

       黑羽快斗难得的本分,连纯白的小家伙不满地去啄他的手指他也不在意,他喜欢听侦探一板一眼地揭发凶手做出分析的时刻,翻开真相的瞬间工藤新一整个人都是亮亮的,他细微牵起的唇线,盛在眼底滚烫的星火,他的胸有成竹,他的势在必得。

       没想到工藤新一的第一眼会落在他的身上,黑羽快斗也愣神了好一阵,直到侦探移开了眼,给目暮警官交代后续的处理,拿起书包的动作一气呵成,拽着他的袖口拉着他离开案发现场,快要沉下去的夕阳被走廊的玻璃分割得支离破碎,但是少年们途径之处,光却缠绕地格外柔和,他才能注意到工藤新一被光斑烫得发红,从滚烫的耳根到纤长的脖颈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蔓延到全身。

      “很晚了,回家吧。”

 

 

       “虽然我是知道了调换凶器的手法,但是你怎么知道凶手就是那个人?”

       反方向的列车在他们背面呼啸而过,工藤新一停了无目的划手机的动作,列车开走的尾巴没了影,反倒牵起了工藤新一额前的碎发。

      “他的课本紧贴课桌的边缘,每一页粘上的便利贴相隔的距离都是2公分,笔盒里的四支铅笔削尖的长度一致,校服扣子扣到最上的一颗,领带绕结至少调整了十次以上,书包拉链拉得严丝密封,唯独包链上的木制挂坠上有一条明显的豁口。”

      “很奇怪吧,明明是这么一个事无巨细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种瑕疵的存在。”

      “所以他杀了他?这么简单。”黑羽快斗吸溜了一口奶茶,珍珠随着吸允浮浮沉沉了一阵,“……因为宫崎惠子?”

      “你也看到了?”

        他小声地回了一声“嗯”,若有所思地拉着工藤新一上了回程列车,“之前那些警察把她当成嫌疑人质问成那样了都没哭,反倒是那个凶手疯狂擦拭根本不存在的血迹的时候她的眼眶倒是红了。”

       傍晚的新干线出奇的空,只有寥寥无几穿着帝丹校服的学生还在讨论着社团活动的二三事。因为第一次的相遇,他们知道两人之间所在地区的重复性,江古田是米花町,江古田高中是帝丹高中,而工藤新一的家则是黑羽快斗的家,熟知的场景一一对应上了,所以他们开始习惯,在相同的教室,坐相同的列车,回同一个家。

       开始习惯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明明车厢空空荡荡的,能够选择的座位数不甚数,黑羽快斗在刚踏上车就敲定了位置,被带着的工藤新一没有疑问地一同坐在了旁边。

      “其实那个挂坠……”工藤新一一聊起案子就变得喋喋不休,一股脑像要把所有有关案子的事情都同他讲,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等等等等,名侦探,”黑羽快斗及时打住,满是委屈,“你不会一路都只想聊这个吧。”

       他挑眼,“不然呢?”

       紧接着不假思索地又补充一句,“我们现在还不是能畅谈其他事情的关系吧。”

       说完工藤新一自己先噤了声,然后是冗长的沉默,心里不约而同又是翻覆的百味杂陈。下意识地止住那个在他们之间很难聊起来的话题,事情的开端,为什么是他和他,而他们的相遇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因为天生的默契,缺了那么一个契机,没有人开口主动问,所以没有人回答,或许在他们中间有谁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原因。

       “名侦探,我们为什么会活在这座城市里。”黑羽快斗像是接着之前案子的话,但是又巧妙地开了一个新的头,抛下的话像是一本通俗的哲学开头,连工藤新一都眯起了眼。

       他强调的不知是哪个词,像是借喻刚结束的案子里的关系,又与其千差万别,工藤新一长久没有回应倒是应了他的想象,黑羽快斗转头看向他,那人正偏偏倒倒地垂着头,整个人都静得过分,黑羽快斗笑得无奈,欲行又止的手犹豫了万分,还是把那人快要磕碰的脑袋掰在自己的肩头。

       他们身后是巨大的窗,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城市光景,而侦探在这样的傍晚靠着他的肩睡得安稳,他看着澄黄的日光下工藤新一好看的睡眼,任由夏日漂浮的光粒落在他微微打颤的长卷睫毛上。

      “其实是我许了愿,为了来见你。”他低头,轻轻地向熟睡的工藤新一,如同恋人般虔诚地呢喃耳语。而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工藤新一彼时做着怎样的梦,是怎样与他相似的面容把还是江户川柯南小小身体温柔地收进怀里,呼吸浅眠抚平他梦境中的噩梦。

       春末夏始,黑羽快斗见到了车窗外第一颗白昼倒落的流星,他取下的耳机里钢琴声才刚起,砸着耳膜的音乐就缓缓归于平静,然后鬼使神差地,他向白日的神明许了一个愿。

       黑羽快斗的身形变得透明,一如那时他出现在列车里,深浅呼吸落入梦中的工藤新一靠上他的肩,消失和出现的画面缓慢地重叠直至静止。

 


       为了相遇,为了相爱。

       他说。

 

 


       工藤新一从毛利侦探事务所离开。

       他的青梅竹马在上车之前又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向他询问,期待的眼神看着工藤新一帮她把观测用的器械搬上车,关上后备箱之后摇头拒绝她的邀请又黯了下去。

      “新一,”她犹豫着开口,“你这次也是去见那个人吗?”

       站在面前的少年放空了两秒,点点头,又摇了头,他笑着的眼睛里包含着难以理解的情愫,是毛利兰看不太懂的东西。

     “快上车吧兰,园子不是还在等着你。”

       毛利兰没有再问,带着空落落难以言喻的遗憾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金属扣扣紧的啪嗒声让她胸口剧烈起伏一阵,接着转头趴在车窗上笑得温柔,又是工藤新一记忆中那个青梅竹马,她凭空比了一个按下快门的动作。

      “那我会给新一拍一张最好看的流星群的照片。”

       这下换成了工藤新一静止不前,差点开口想要说出的另一个名字,不去这次课题考察的原因,都被毛利兰明显地故意地悄悄帮他重新存回了脑海里,他的长篇大论在开篇就截止了,转而是轻声地,期待藏在一个字里。

      “好。”

       他看着汽车扬长而去,然后向反方向离开。

 


       是夏日正盛,但是夜色来得也格外快,工藤新一在米花町到处兜转了一圈,去常去的书店买了一本古早的不知名的侦探小说,晃过街角又去咖啡厅坐了不久,在米花公园把滚在脚边的足球踢回了嬉闹的孩子中间,回到家按亮满室的暖黄色的灯,像是点了城市之上刚亮起来的星星中最耀眼的一颗。

       他径直地上了二楼,还没来得及收拾客厅里几张散落在茶几上的糖纸,进了卧房就把书桌前的椅子提起来调了个方向,对着窗口坐了下来。他的窗户朝北,种在院子里的树挡了右边四分之一的视线,但仍然视野开阔。

       工藤新一翻开小说,借着昏昏沉沉的台灯的光,光线从侧面描上他的脸,从黑色的额发到瓷白的下巴无一遗漏,这时候是晚上八点零一分,距离凌晨还有四个小时。

       他迫不及待等着一场流星雨的到来。

       这里有太多的人在等着这场流星雨的来临,是对遥远未知宇宙的向往,对美好易碎的事物的捕捉,对平日难以实现愿望的寄托,但工藤新一不是,或许黑羽快斗也不是。他们在每一颗流星划破夜空的时候相见,在流星沉入海底之后道别。这种短暂易逝的事物把两个截然不同又不尽相同的世界缠绕相交,而他们在重叠的城市遇见彼此。

       或许这场流星雨会盛大开幕,他们也会悄然结束。

 


       远处钟塔敲下零点的几声比预期得早,敲响的瞬间还混杂工藤新一的心跳声,节拍出奇的一致。他的侦探小说还停留在序页,抬眼的瞬间,是城市高楼阻挡不了的,月色下纯净透彻的成百上千一呼而应一同坠落的流星群。彗尾被拉得太长,所以光线被平分得柔和,但是数量太多了,工藤新一还是被晃了眼,他看的模糊,眼底是汹涌无尽的海平面。

       世界一如既往地在天翻地覆中换了形,他站在黑羽快斗的窗前,黑羽快斗却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所以他在流星群中瞧见了他的影子,是柔和化成一滩的蓝色,但是比下沉的星星更加耀眼,他随着它们一同降落。

       工藤新一拨了一通电话,嘟声无限延长,太短了。

       这时间太短了。

       直到流星落下最后一颗,“通话终了”与天空一起黑了下去。

 


       工藤新一不知道的事,是黑羽快斗去了哪里。但是黑羽快斗知道,他在流星坠落之前把白色斗篷披在肩上,拉下高礼帽跳下了窗义无反顾向一个地方奔去。

       白色的翅膀刚收起羽翼,他的脚尖踩上天台屋顶的顶端,骤然爆发的流星群就在他的身后四散开来。今晚没有怪盗基德的魔术秀,没有了警视厅追赶盘旋在头顶的直升机,围观群众此起彼伏的欢呼叫好,他坐在这城市最高点,一伸手就能摘下星星。

       明明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又有什么变了,穿行在路上的人影被替换,江古田的站牌被擦去重新写上了米花町的字样,工藤新一所在的那个世界,比他所在的还要安静甚许。他双手向后撑着,努力仰头去让流星雨一颗接一颗的落进眼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接。

       直到铃声平息前的最后一刻,他按下了接通键,话筒的另一边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呼吸声细碎颤抖,隔着两部电话和两个平行而走的时空,清晰地与他的呼吸融为一体,再被温柔抚平。

 


      “名侦探,我们的未来,你看见了吗?”

      “……嗯,我看见了。”

 

 

 

       工藤宅的门铃被按响的时候,工藤新一还在厨房里热着牛奶。面包机咕噜咕噜地还在运作,晨时面包的清香味儿就已经晕开了,平底锅里烧着热油,他还没来得及把冰箱里的鸡蛋拿出来,就着第二声门铃关掉了火。

       打开门之后青梅竹马探出了头,象征性地同他打完招呼熟门熟路地从鞋架第二排拿了客用拖鞋,跟着工藤新一的身后就进了厨房。

      “昨晚不是还在看流星吗,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从冰箱里重新取出鸡蛋,余光落向第二格散乱的各式各样的布丁蛋挞提拉米苏内心咯噔地乱了阵地,又佯装无意地把它们重新锁回冷冰冰的狭小空间里。

      “不是说好给你看这个吗?”毛利兰扬了扬手里的相机,笑得灿烂,“我和园子拍到了超——棒的照片哦。”

      “不过说起来,”她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你和黑羽君昨晚去哪里看的流星?”

       毛利兰没有看懂他怔住的身形,扭着头扫了一圈满是疑惑,她又补充了一句,“咦黑羽君没在家吗?”

      “你说……谁?”工藤新一尽可能地稳了声音,捏在手里的空蛋壳硌着他的手提醒疼痛的真实,但是其中的颤抖还是把他的慌乱与窃喜暴露得一览无余。

      “除了你的恋人黑羽快斗,还会是哪个黑羽君。”毛利兰觉得他的青梅竹马应该是睡昏了头,明明牛奶煮了两杯,碗碟放了一对,冰箱里还摆着明显不属于他的甜品。

       他早该在卫生间里看到两个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漱口杯摆在一起就心生疑点了,但就像是熟悉得不能过于熟悉的事情,侦探与生俱来的直觉在那时突然就噤了声,反倒是告诉他这一理所当然的事实。

       而那个事实的另一方应验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还揉着一头凌乱的碎发,边边角角不安分地翘起来,看到毛利兰的瞬间收了打一半的哈欠,怪盗的光重新回到他的眼里。

      “早上好,兰小姐。”

       视线越过毛利兰之后像是隔着万千条银河,而他心心念念的另一个世界的人就在那里,他瞪大了眼,困倦被吹散,清醒地不可思议。

      “名……名侦探?”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花了一整天来理清思绪。

       侦探在还是小孩子时期就开始追逐怪盗,他们在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之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在这之后黑羽快斗从江古田高中转来了帝丹,住进了恋人家里,是追逐又心生爱意,普通又不平凡的爱情故事。

       以及,他们初遇是在那个与天空对接的天台,他们在半月前一同破解了学校杀人事件,工藤新一让博士查怪盗基德真实身份的时候雀跃难耐,他的地学成绩依旧的糟,而甜品券是黑羽快斗硬塞给他的,期限是到明天为止。

      “喂喂,这跳跃地也太快了吧。”怪盗掩面倒在沙发上滚了又滚,但是指缝间的嘴角难以掩饰地拉到最大的弧度。

      “是昨晚的那场流星雨导致的。”工藤新一得出结论。原本以为流星雨是他们的结束,但是连一向洞察真相了熟于心的侦探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两个世界错综复杂,所以为了避免混乱,许愿的神明偷了懒。

       也好。

       ……太好了。

       黑羽快斗坐起来,他捧起陌生又熟悉那张名唤为恋人的脸,让他与自己直直对视,让他去看他昨晚特意盛满在眼里,只为侦探一个人绽放的星星碎片,他深吸气,紧张又虔诚地开了口。

      “我会爱你,新一。所以……”

       时间,宇宙,这个城市,这个世界,不会阻止我向你跑来。

      “我们明明还不是这样的关系,”工藤新一重复了一遍,看着那人瞬间暗下来的光,心里都软了下来,侦探主动在黑羽快斗撤回手之前牵住了他的手,倒转了方向,十指紧密地相扣,坚定又柔软的温度无一不向他诉说这个真实。

      “所以,我也会爱你,不会输给你。”

 

 

 


      “那么,那时候你许了什么愿?”

      “欸……欸?????”

 

 



-Fin

 


迟来的新年快乐

今年第一篇依旧给快新~

很久没动笔了感觉不会写东西 很开心离老师还能找我写g文!

新的一年大家继续快乐嗑cp 祝一切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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